第(2/3)页 种师道一脸无奈摆着手:“胜不了了……兴许两三月之前,还可论胜负,今时今日,论不了了……” “嗯?”种师中有些疑惑,旋即也想明白了。 两三月之前,真出什么事去,那苏武真可用的,不过京东之兵,或者也有一两部西北军伍。 其他人,哪怕心有犹豫忐忑,当也不至于立马与苏武一条心去。 所以,那时候还真可以论一论胜负。 此时此刻,还真是没了论胜负的余地了,苏武把权柄拢住了,把地盘稳住了,钱粮也不必说,乃至许多西军精锐士卒都被苏武归拢到了手中去…… 那苏武四五万骑说起就起,这还如何论得了胜负? 此番,还要征召西北各军共一万四五千骑去,更是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了…… “那我明白了,那我就必死无疑了!”种师中点着头,丝毫没有对生死之畏惧,只叹:“可惜了我麾下好儿郎……” 却是忽然种师中又灵光一闪,不若到时候,真是面对这些事的那一日,只管阵前把长刀往脖颈一划,一了百了,许还有仁义之大名流芳百世! 当然,只是一时胡思…… “唉……”种师道叹息很长,久久不绝。 “兄长没什么事了吧?那我自去了……”种师中很不喜欢这些烦躁之事。 “端孺……”种师道又喊了一语,端孺是种师中小时候的小名,亦或是别名。 种师中已然转头要去了,回头去看,却看得兄长泪水在落。 一时间倒也奇怪,种师中竟也忍不住泪水在落,两个老头,对视之间,一时无言…… 种师道忽然莫名一语:“最好是你真能活着看到!” 这是什么话呢? 就是非要种师中来全这份忠义,不能让子侄来,否则这份忠义就全不了…… 读书读多了,不免就是想要史书上的那寥寥几笔,世人口中那夸赞一言。 是世人敬重敬仰,是名望流芳百世,更还是家族与子孙不要没落…… “听你就是!”种师中点头答去。 出门,有些心闷,种师中上了城楼去,往东眺望,兴庆府外,黄河流水,一望无际是良田,禾苗在长,似也能看到极远之处那些沙土之黄色…… 便也知道,那位燕王殿下,就会从那尽头的黄沙里打马奔过来…… 只待几日去,那苏相公说来也就来了,先锋之骑,万余,马匹三万不止…… 自是入城来补粮草,骑兵单独在走,带不得多少粮草,更何苦苏武还要先头往北,真正往北之前,更要补充。 府衙之内,自有宴席一顿,简易来吃,苏武也忙,除了寒暄几语,互相说一说公事,苏武说此番入草原之事,也说京城之事,燕云之事…… 种师道禀告一些兴庆府最近之事。 如此,宴席就散,苏武去忙。 种师中却多相送,一直送到城外。 “老相公不必多送了……”苏武连说几番这话了,种师中还是送。 种师中忽然勒马:“苏相公可否借一步去?” 苏武还有不解,自也要借。 种师中脱队打马在前面慢慢走着,走了好久还不停。 苏武在后面跟着,疑惑不已。 终于种师中再停马,转头先拱手,再来言:“苏相公,我种家子侄,不少在种相公军中任用,而今环庆也缺军将,便是想把他们都召回来……” 这事……这事何必这么麻烦? 苏武却又顿时心中一紧,这是什么意思? 但苏武不问,只点头:“好说,阖家团圆,天伦之乐,自是最好不过!老相公就这事吗?” 种师中点了点头:“就这事……” “小种相公可不是藏得住事的人啊……”苏武笑着说,自也是看出了种师中有点奇奇怪怪。 种师中摆摆手:“没什么事了,你我,战阵而识,多有交际,我自喜欢你这秉性,想来你也觉得我不差,情义之上,说深倒也不深,说浅,那肯定不浅……” “那就是还有事啊……”苏武点头来,又道:“我最是敬重种家二位相公,昔日不知受得二位相公多少帮助,没有二位相公鼎力支持,我又岂能成而今这番功业?” “好,你这番话来,我问一语,我兄长说什么……周公恐惧流言日,王莽谦恭未篡时……就这话……” 种师中当真秉性直爽到无以复加,自也是这世代家族造就,从小父兄之人宠爱! 苏武一时就愣,真是措手不及。 却也立马发笑:“是周公是王莽,话语说来岂不是笑言?且拭目以待!眼前,就打女真!” 说着,苏武勒马转身,飞奔而去。 种师中一时无言,打马自归,不免也真是苏武所言,若是苏武此时拍着胸脯要明自身忠义,如何能信? 若是苏武此时一语来说,天下归他,那更又该怎么办? 不是拭目以待,还能是什么? 回城去,不想,兄长竟然在府衙门房里等! 兄弟二人再见,自是屏退左右。 种师道一语就问:“你莫不是试探去了?” “兄长不会连我也算计了一下吧?所以前几日说那些,今日又在此等候着……”种师中问。 没想到,种师道还当真点头。 “你这老头,拿什么话说你好……”种师中竟是跺脚来气。 “他怎么答?”种师道立马又问。 “他说,且拭目以待,眼前就打女真!”种师中没好气答着。 “唉……” “怎么了?” “江山社稷……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