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流血的是人。 然而道姑的身影并没有从石壁上显现,而是在右面七八米处,身影摇曳着显现,长剑拄地半跪,腰腹之间鲜血汩汩,死死的盯住李汝鱼,眼眸里无痛苦,闪耀着雀跃。 欲翻青山,既见青山的雀跃。 “十步一杀?” “荆轲?” 接连两个问题,李汝鱼不知道如何回答,这些是属于自己的秘密,有人知晓是一回事,但要广而告之又是另外一回事。 道姑显然并不需要李汝鱼回答。 她已经知道答案。 一生练剑,未为异人时,心中的剑道高山便是那易水河畔的千古刺客,一个本不应在青史上留下青名的刺客,却因为出易水而刺秦王成了千古刺客。 她不服。 站在后世的角度来看,如果当年换成自己去刺杀秦王,不说十拿九稳,至少不至于在秦王绕柱时无从得手——自己出手,哪有秦王绕柱侥幸的机会。 然而那终究是历史。 不曾想自己来到了大凉,成为了一个异人。 在大凉,自己蛰伏于澜山,本欲攀寻剑道巅峰,哪知晓永安元年时,观渔城有个夫子一剑天河挂,后来知悉夫子就是那个诗仙。 诗仙在当年大唐,只是砍过几个山贼的剑道高手而已,真正的剑道青山是诗仙的老师金吾卫将军裴旻。 大唐的剑圣。 没料到成为异人后,夫子的剑道竟然拔高到连裴旻也要仰望的地步,成了真正的剑道青山。 道姑欲翻青山。 她为了剑道,甚至愿意委身下嫁给一个只会磨剑的普通男人,天道酬勤,在大凉这个天下,她相信有一天自己能达到夫子的高度,甚至超过夫子。 但是今天—— 荆轲出现了。 道姑知晓,无论自己的剑道夙愿是超过夫子还是天下无敌,内心真正的巅峰其实不是夫子,而是千古刺客荆轲。 因为我啊…… 是一名刺客。 我的名字,叫聂隐娘! 刺客聂隐娘,绝对不输荆轲——我欲让世人知晓这一点。 无可改变的一点。 纵然受伤,纵然此刻可以离开,去蜀中寻找赵长衣,留得青山在还可以卷土重来,但当李汝鱼使出十步一杀之后,聂隐娘就知道,今日只有一战。 死战。 既然刺客之术输给了李汝鱼,那便正大光明的战。 聂隐娘神情漠然,眸子里的精光闪烁着如孩童一般的雀跃,长身而起,长剑插在地上,看了一眼李汝鱼,略有犹豫。 李汝鱼读懂了道姑的意思。 按说,作为一个刺客,不应该让敌人有休憩的机会。 但李汝鱼终究不是荆轲。 他的内心深处,依然有饱受夫子影响的侠义风气,绝不会做那等趁人之危的事情,更不愿意失去一个男人的胸怀气度,默默的耸了耸肩,示意你随便。 当然,该杀则杀,这一点李汝鱼从来没有改变:哪怕没有白起之心的影响,李汝鱼也从没有妇人之仁过。 聂隐娘眉头挑了挑。 不远处圣人庙里的庙祝呵呵一笑,还挺有男人气概的嘛,这少年着实让人讨喜,虽是武大于文,却有着读书人的恢弘正气。 极善。 哗! 一声裂响,聂隐娘伸手抓住襦裙,猛然发力将襦裙撕下几条,将贞洁看得极淡的她,丝毫不在意这一撕之后,襦裙下露出了大腿,甚至大腿深处也隐约可见。 雪白刺目。 却有沾染着腰腹处流下的嫣红血,粗目惊心的视觉冲击感,着实有些惊艳,若是西门大官人在此,只怕不拔长剑拔长枪了。 甚至如果李汝鱼有这个想法,稍微蹲下一点,就能看见聂隐娘那静好的长安幽城。 李汝鱼视若无睹。 聂隐娘更是恬淡自然,在她看来,哪怕自己赤身裸体和李汝鱼大战,也没有丝毫不妥之处——一生痴迷于剑,这等肉身事何足挂齿? 有条不紊的包扎好伤口。 聂隐娘按剑目视李汝鱼,“谢谢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