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夏侯迟咧嘴一笑,“我家那小子说的,跟着学塾里的先生学了两年,小家伙便得意洋洋的紧,大有不把他老子放在眼里的架势,我看这小子啊,迟早是个白眼狼。” 赵雄姿不语,浅抿了一口。 酒渐浓,胸腔渐热。 话便多了起来。 依然是夏侯迟说,赵雄姿听。 说小赵啊,咱俩是同一年来的观渔城吧,人啊,都是这样,在一个地方待久了,就会莫名其妙的产生归属感,这辈子啊没啥奢望,就想着有一日能稳坐观渔城正将,然后某一年北蛮再入侵,我就把妻儿送到临安去,然后学那老将军,在这片山清水秀的地方,钉死那群狗日的。 赵雄姿笑而不语。 夏侯迟又斟酒,这是两人之间的默契。 自打认识后,都是夏侯迟斟酒,赵雄姿喝酒,从无例外。 夏侯迟有继续骂骂咧咧的絮语,说小赵你说奇怪不奇怪,虽然在观渔城呆了十几年,可近来总是大梦,梦里啊像个孩子一样回到了故土,站在那颗春天落叶夏天新绿的大榕树下,父亲在屋前笑眯眯的对自己挥手,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,每一次醒来,我这眼泪都忍不住哗哗的流。 小赵,你说人是不是不能忘祖背宗啊。 如果有那一天,我和那位老将军一样战死在观渔城,真希望尸首能长埋在故土那颗老榕树下。 赵雄姿握杯的手僵了僵。 眸子里有一丝痛苦神色一闪而过,旋即一饮而尽。 夏侯迟骂咧着说慢点,给老子留点。 却又为他斟满。 夹起一块猪头肉,满嘴油腻的夏侯迟看似无意的问道:“小赵,从没听你说起过亲人,今儿个也许是咱哥俩最后一顿酒了,能不能说,你的故土在哪里?” 赵雄姿沉默了一阵,良久才道:“观渔城以南的南方。” “开封?” “算是吧。” 夏侯迟笑了笑,“喝酒喝酒。” 说完一饮而尽。 赵雄姿默默的从他手中拿过酒坛子,破天荒的第一次为夏侯迟斟酒,又为自己斟满杯,端起酒杯,沉默了一阵,才道:“这一杯我敬你。” 又破天荒的说了一段话,说老夏啊,嗯,别打岔,我知道你姓夏侯,老夏啊,有些事情不是一个忘祖背宗就能说得过去的事情,我也想如你一般,能够驰骋沙场,为大凉打下一片辉煌基业,最后死在战场最后一支流箭下。 可惜,有些事不能想的太美好,你的意思我明白。但是,我不能,亦不愿。错了,那便一直错下去,也许有一天,大凉的天下提起我,会想起,那是一个从错误的道路带来正义的人。家国天下,皆在我心中,如此足够。 所以老夏,事到今日不怨你。 谢了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