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往昔-《沧海默浮生劫》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  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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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是夜,君寒独自埋身书房里,燃着烛,写着草案。
    凡人与妖族之间没了仙门这个隔板,日后就只能由朝廷来维护平衡。
    人间仙门所在之地皆为灵气充沛之所,向来也为妖魔所钟爱,只要将其善加利用,平衡这点小事,倒也不是多大的问题。
    他搁笔,眼里拂上几分倦意,揉了揉眉心,便下意识想从桌角的位置拿本书。
    抬手却不见卷。
    他怔了一下,蓦然想起,那本书白天落在安阁里了。
    真是不巧。
    君寒望了烛火片刻,终于还是起身,负手出了门,迎夜色而往。
    冬日里天黑的早,现在算起来时辰也还不算晚,怜音应该也还没有歇下。
    君寒不掌灯,轻车熟路的便绕进了安阁,登楼,行至门前,门外的侍女见影,便已拉开了屋门,他进,门则闭。
    怜音坐在桌前正翻阅着那本书,知君寒进来,便挪眼瞧去。
    她这一眼却看怔了君寒。
    他在门边顿了一步,似有惊疑,却还是定神走了进来。
    “很久远的书了,”怜音顺手将书摆在桌上,两手敛放在腿上,也挪开了目光,“你还看?”
    此书记写的尽是一些奇闻异传,囊括天南地北,没什么价值,只能消个遣罢了。
    君寒在她身边坐下,扫了一眼书本,“总也有累的时候。”
    此书当年还是怜音赠给他的,经年久远,早已陈旧。
    怜音沉沉喘息着,如今每见他一眼都觉肝肠寸断。
    “这世上能让你不悦的事物,不都已经消失了吗?”
    “怜音,”他垂眼拨弄着指环,“这世上除你以外,没有任何事物可以令我不悦。”
    怜音转回眼来,眼中星辰黯淡,再无光彩,“我既令你如此不悦,你何不将我除了?囚着我,到底能得到什么?”
    君寒转弄指环的动作一顿,两眼深沉,将寒意刺进了她心底。
    “你既知我心,又何必刻意问我?”
    “君寒,如今,我真的猜不透你……”
    “哼……”君寒漠然冷笑,将手搁在桌上,凝视着她,“曾几何时,你的心亦是我的,如今变了吗?”
    怜音没答,他便接着说:“我说过我会回来找你,可没过多久,你便做了他的夫人,如此,我如何心悦?”
    怜音痛心疾首的瞧着他,泪无处流,“我当时若不嫁他,你活不到现在。”
    却见君寒脸色骤然一冷,“所以他才更该死!”他的眼色逐见狠厉,“他以我要挟你和他成亲,是吗?”
    “他并没有你说的那么龌龊。”
    君寒合眼压住一口火气,再睁眼便轻轻执过她的手,“如今我在你面前,你却在为他心痛吗?”
    怜音冷冷抽回手,满心悲哀,“他是我的丈夫,我为他痛心,难道不是应该的吗?”
    君寒握她手的动作还僵凝着,却无言驳此锥心一语。
    良久,他终于收回手去,起身,往屋门走去,临将出门,却又留了一步,未回头,只沉冷道:“如果你也认为我是无情之人,那我只能做给你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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