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六章 杂货店,饭馆,棺材铺【下】-《边月满西山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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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就像那元珊的兵刃,荆棘刺一样。

    本来她无疑中伤晋鹏。

    可是晋鹏却偏偏要去捡。

    最后不就是划伤了自己的手指,以至于中了毒。

    若是他就任由那几根荆棘刺散落在脚边,便也什么事都不会有。

    而这位老板娘,岂不就是那荆棘刺?

    只要刘睿影不碰,那就不会受伤。

    只不过在方才老板娘抬腿的一刹那。

    刘睿影看到在她的大腿内侧竟然有一条长长的伤疤。

    那条伤疤极为怪异。

    不像是刀剑所伤。

    但从眼睛上来看,却是给这条美腿更增添了一抹冷酷和邪魅。

    “既然捉住了,是不是就该听我的?”

    刘睿影问道。

    “小女子,但凭法先生吩咐!”

    老板娘却是也从床上起来。

    站在刘睿影的面前,盈盈一拜说道。

    “那就请吧!”

    刘睿影打开了屋门,对着老板娘说道。

    “你简直不是个男人!”

    老板娘羞愤的说道。

    她本以为刘睿影是要和她玩些什么新鲜的花样。

    因为像这样的年轻人,脑袋里总是有些奇思妙想。

    老板娘只想在这风沙月夜,给自己寻些刺激。

    没想到刘睿影竟是这般不识趣!

    不光是不识趣,简直是不通人性!

    就连这男女之间最基础的需求都没有,或是可以忍住。

    突然,老板娘觉得眼前站着的不是一个可以任由自己摆布的青年了。

    而是一个恶魔。

    一个真正的鬼。

    只要是人,总会有欲望。

    但只有鬼,肉身已死,又不如轮回,才能这般平淡如水。

    “你真的……让我走?”

    老板娘的语调有些颤抖。

    她开始害怕了。

    面对刘睿影这样的人,    她没有理由不害怕。

    “门开着,你的手脚也没有被绑住。”

    刘睿影说道。

    他话音还未落下。

    老板娘便提着裙子,飞也似的夺门而出。

    只不过她的一只鞋,却是落在了刘睿影的屋里。

    是她先前把腿压在刘睿影的身上时,自己踢掉的。

    这就可以看出,这位老板娘走的是何其匆忙。

    竟是光着一只脚还不自知。

    刘睿影起身关上了门。

    被这老板娘如此一搅和,却是也困意全无。

    躺在床上却是也再也睡不着了。

    先前的酒劲似乎也都消散了。

    刘睿影忽然觉得,喝酒好像是一个能够安睡的好法子。

    只不过现在下面的大厅人去楼控,却是没有人再能给他打酒了。

    虽然那酒缸就立在门外。

    可是这般不声不响的打酒,和偷又有身区别?

    刘睿影身上虽然没有了一点现银,但也还不至于到偷酒的底部。

    于是,只好站在窗前,看着月亮。

    月影下,忽然出现了一个黑点。

    是在那片窝棚区,他们来时的方向。

    黑点越来越近。

    却是一个人骑在快马上。

    就在这人即将进入窝棚区的时候,忽然传来一阵马儿的嘶鸣。

    刘睿影看清来人,正是先前护送棺材回阳文镇的那位查缉司站楼中人。

    刘睿影心里有些开心。

    想必他此次前来,一定带了不少现银。

    这下自己终归不是个穷鬼了。

    马蹄声渐进。

    刘睿影走下楼去。

    那人从马后卸下来一口大箱子。

    看着这口箱子,刘睿影忽然有些感慨。

    他走的时候,驮着一口棺材。

    来的时候,驮着一箱银子。

    一个人的命,难道真的能用钱买来?

    而且一个人的命,就只值这么区区一箱银子?

    刘睿影记得老马倌说过,这人间的一切事物都有它的价码。

    人也不例外。

    只要价码足够,那就没有买不到,换不来的东西。

    只不过人相比于物件,总是要更复杂些。

    有时候不但要钱,还得要情。

    钱总是可以有数字来衡量的。

    没有钱,可以去赚,甚至可以去抢。

    唯有这情,勉强不来。

    情足够了,甚至连钱都是次要。

    现在看来,果真如实。

    刘睿影让他把这箱银子搬到了自己的屋中。

    推门的前一刻,突然听到屋内有些响动。

    刘睿影装作不知,大大方方的推开了门。

    随即还点上了灯,和这位阳文镇查缉司镇楼中人聊了起来。

    上到他的祖辈,下到她喜欢却还未表明心迹的姑娘。

    事无巨细,无所不谈。

    这人虽然奇怪为何这位省旗大人半夜三更的,却是要跟自己闲谈这些许多。

    但却碍于职务的高低,不敢说出出口。

    刘睿影一边说着闲话,一边时不时的看着床底。

    他甚至还让这人去帮自己打一壶酒。

    现在有了现银,却是也不怕被人说偷酒。

    酒打回来,刘睿影和这人一杯一杯的喝着。

    只不过喝得极慢。

    一小杯酒,竟是分了四五口才喝完。

    这会儿刘睿影心里却是有点佩服了。

    小偷的雅称叫做梁上君子,但刘睿影屋内的这位,只怕是床下君子。

    任凭谁躲在床下都会不舒服的。

    何况已经过了有一个时辰之久。

    刘睿影把自己的酒杯放在床下的边缘,往里倒了一杯酒。

    “出来吧,我请你喝酒!”

    刘睿影说道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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