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“正是因为擅长,所以才会懒得去做。” 老马倌说道。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。 发现自己的烟杆竟然不在了。 随即有些兴致缺缺。 “擅长的人因为起点就比旁人高出许多,所以总想着啥时候做都行。想着想着就比别人慢了一大截。一旦落后了,却又心红眼热的不服气。但依旧觉得自己只要做了,还是能够赶超过去的。就这么一天天拖下去,直到再高的天赋,再擅长的本事,也追不上去了,便就如此彻底放弃。” 老马倌说道。 “那你的意思是,有花堪折直须折,莫待无花空折枝?” 刘睿影问道。 他还旁征博引的在老马倌面前掉了掉书袋子。 因为他总觉得老马倌没什么文化。 所以每次老马倌讲出什么极为玄妙深奥又贴切真实的道理之后,刘睿影总是会掉一番他的书呆子。 很多时候引用的典故诗文并不应景,他也不管。 只要满口的之乎者也的话说出来以后,便觉得自己又比老马倌厉害了许多。 “我可没让你去偷东西!” 老马倌摸不到自己的烟杆,心情有些烦躁。 起身已欲离开。 “可你说的意思就是,擅长的事就要尽快做,尽早做。” 刘睿影笑嘻嘻的说道。 “就算是最好的朋友之间,也会产生误会。所以一点事往往有很多个方面。若是只往坏处想,自然是做贼。若是往好处里想想呢?” 老马倌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。 “不做自己的擅长的事,就是在虐待自己!” 一句话遥遥的传来。 只是这么多年刘睿影较劲脑汁,也没发现做贼有何光明的一面。 但刚才轻浅的一席话,却是让他有了些明悟。 “怎么难都对?我想喝酒的时候,我就去喝酒。三半兄时刻都想喝酒,所以他时刻都在喝酒。这不是时间对,人也对?” 汤中松拍了拍身旁酒三半的肩膀说道。 酒三半这会没喝酒。 正抱着一整只胡辣羊蹄啃得满嘴流油。 “我发现了,这样的菜更下酒!” 酒三半嘴里嚼着肉,含含糊糊的说道。 “既然下酒,那就多吃点多喝点!” 今朝有月看着酒三半说道。 他很久都没见过这样吃饭的人了。 像极了自己小时候。 那会儿很难有一块肉吃。 成日里做梦都想啃一个羊蹄。 但当真有了,却是东看西看的舍不得吃。 等到第一口咬下去,便和酒三半现在一模一样。 恨不得连那骨头都嚼烂了咽下去。 不同的是,酒三半只是吃相较为狼吞虎咽。 而今朝有月,却是真用石头把羊蹄骨一点点砸开,硬生生的嚼着吃了。 今朝有月微微侧过头去。 不知道为什么。 经历的越多反而让他眼泪越多。 以前闯荡打拼的时候,心想头掉了不过碗大个疤。 向来无所畏惧。 但到了如今。 已算是功成名就之时。 却是极为容易触景生情。 以前他是很爱听戏的。 不是因为喜欢那些唱词儿。 只是单纯的觉得,那些个戏子抹着大花脸,在台子上蹦蹦跳跳的很有意思。 不过,他已经很多年没听过戏了。 明月楼内原本是还有一桌戏台的。 后来荒废日久,便让人拆除了。 虽然今朝有月在第五层根本听不到楼下的戏子唱戏。 但只要想到楼下有几个人在方寸之间演绎庙堂江湖,几句话便道尽了兴衰荣辱。 心里就不是个滋味。 “上次你给我唱的那个戏曲却是还没有唱完呢!” 赵茗茗对着刘睿影说道。 “公子还会唱戏?” 轻浅有些吃惊的问道。 “额……略之一二。就是唱着玩的,上不得台面……” 刘睿影尴尬的摆了摆手说道。 “公子唱的是什么?” 轻浅接着问道。 “《碧芳酒》” 刘睿影说道。 “哪一段儿?” 轻浅对此兴趣极大。 “有关江员外的那段独白。” 刘睿影说道。 “其实碧芳酒还有一段外折子。” 轻浅说道。 “外折子?是什么意思?” 刘睿影不解其意。 “我们听的都是戏文本文,算是内折子。外折子就是依据戏中人物或是唱段演化出来的旁的故事。” 轻浅说道。 “这段外折子叫什么?” 刘睿影问道。 “《霸王别姬》。” 轻浅说道。 “《霸王别姬》?好名字!姑娘可否常来听听?” 刘睿影说道。 “只一段,您就知道为这外折子有何特色了。” 轻浅说道。 随即清了清嗓子。 “霸王梦中正贪欢。 却不想。 敌军十面伏埋。 帐外难散愁情。 举目但见月色清明。 清秋光景,鸿雁哀鸣。 相伴数载,怎忍今日别情? 想此地却是天堑作保。 料定这大敌却也难展身形。 若得三日按甲休兵。 便可一举柳暗花明。 霸王本神威盖世,连鳌跨鲸。 何故今日迟疑难行,把持不定? 许是日日熬兵,案牍劳形。 奈何白虎照星。 却是不该再习那玉版十三行。 ……” 轻浅唱到此处,竟是被今朝有月连连摆手叫停。 刘睿影抬头一看。 发现他已眼眶润红。 只差一丁儿点,这眼泪怕是就要溢出来了。 “后面也的确没什么意思了。” 轻浅止住了唱词说道。 “最后却是如何了?” 刘睿影焦急的问道。 赵茗茗也皱着眉头,想要知道结果。 “也没什么结果。无非是一位真姬妃,错跟了一位假霸王。” 轻浅拿起刘睿影的那只玉碗,浅浅的抿了一口酒说道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