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刘延庆真有担忧。 “你是不是想多了?这一胜,自就是震慑,女真自是怕了!”程万里如此来答。 “不是……程相,我这般说吧,好比昔日党项,其实也没有多少兵力,甚至其精锐之战力,还比不上此时之女真,昔日党项也不是没败过,更也曾上表称臣,如何?要不得多久,自又卷土重来,又是大患。昔日党项对宋辽,皆是如此……何况女真乎?” 刘延庆活到这个年岁,都是吃过见过的。 “啊?”程万里也在思索。 刘延庆继续来说:“而今还不比以往党项,以往党项,那是夹在宋辽之间,而今女真,除了我大宋,无有他患。此番燕王好不容易出几千里去横扫草原,一旦退兵,岂不就是把草原拱手送给女真?” “嗯?”程万里抬眉去看。 “再说,燕王何许人也?此番既然先胜,正是得势,此番出塞来去几千里,耗费多少人力物力,这些事他怎么可能不懂?怎么可能轻易就退?燕王所想,那定是毕其功于一役,此时女真来上表,岂能不是缓兵之计?” 刘延庆越说越笃定。 “呃……”程万里思索几番,再道:“你说得有些道理啊,怎么满朝文武,皆看不出来?” “这……”刘延庆不好答这句话,总不能说满朝文武皆是傻屌吧? 或许也并非全是傻屌,而是各有盘算? 刘延庆其实也闹不懂。 “是有点蹊跷!”程万里这人,有一个极大的优点,那就是真听人劝,昔日里,听苏武劝,今日里,也听刘延庆劝。 便是程万里又问:“那这当如何是好?” “拖上一拖,等上一等!拖着,燕王那边,许有定夺来……”刘延庆便是知道,拖,百利而无一害,反正苏武前线军事占优,着急的是女真人。 许也等个舆论之变。 着实也是他刘延庆一个军汉,人微言轻,分析再多,其实在这东京没有什么话语权。 再看程万里,程万里倒是有一些话语权,但程万里就不是那种有大气魄能力排众议之人。 那就只有拖沓再说了…… “我这……天子有命,说圣旨就要立马去,我这如何好拖沓……”程万里果然心虚…… “那就让圣旨走慢一些……”刘延庆也是有变通的。 “那你去安排枢密院的人去传旨!”程万里还是心虚,只管把事情往外一推。 “啊?”刘延庆有些意外,但皱眉几番,还是点头:“那……也好……” 临潢府外,两军对峙之间。 苏武在见人,见一个人。 本是有八九百契丹人该到的苏武军前,后续还会源源不断有草原与山林边缘的契丹人到苏武这里来集结。 却是苏武忽然变了安排,契丹人,军前只来了一个。 其他契丹人,先往后方西北边的黑车子室韦部落去集结。 有两方面的安排,一来是这些契丹人,需要一个基础的武装与操练,这一步不能省略。 基础的武装,便是再怎么样,一人也要弄一柄正儿八经的武器。 至于甲胄,苏武后方的辎重里也有不少来自女真人的战利品,但苏武不可能给太多出去,到时候挑选一些真正健壮勇武的契丹人,最多一二千左右,配一些重甲。 皮甲、皮铁甲,便也到时候再看。 基础的操练,那就是一个队列,基础的队列,能让这些契丹人有一个基本的阵型。 这些当然是要花时间的,至少需要十几天,但这个时间,苏武还是有的…… 之所以苏武看重这件事,不外乎一个原因,那就是尽量避免麾下士卒的死伤。 而今,苏武麾下这点本钱,着实太贵重,头前一战,更也是损失惨重,苏武肉疼之下,自是真舍不得了。 苏武大帐里在见一个人,这个人名叫撒八,十六七岁的模样。 此人还真是契丹贵族之后,读过书,家族长辈在临潢府里死伤殆尽,他恰巧在部落里逃过一劫,如今也算是一个小小部落的继承人,此时自也是领头人。 这是室韦大王千挑万选而出之人。 苏武自也要将他考教一二,将此人打量几番之后,苏武一语去:“你……家族之中,兄弟还有几人?” 长辈自是都没了,所以问兄弟。 少年撒八一语面色立马沉痛起来,摇摇头,却不说话…… 苏武明白了,点点头:“此番之事,要有大毅力,还要有大智慧,许当场就死,你可怕?” 就看那撒八抬头来,一脸坚定:“大王,与女真人拼命,死便死了,活着也无甚意思,在山林里到处跑,如同老鼠一般东躲西藏,非契丹勇士所为!” “你读过哪些书?”苏武又问,这契丹少年撒八,真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语,契丹语自更不用说。 这少年还没有汉名,自是年岁不到,到了年岁,以此贵族家世,定然会有一个正儿八经的汉名汉字。 撒八来答:“回大王,以往在临潢府读过九经,也学过许多佛经……” 这个时代的读书人的基础教材,还不是四书五经,而是九经、十三经,当然,里面也包含了四书五经。 苏武点头再问:“除此之外,还读过什么?” 撒八摇摇头:“其他的书没读什么了,但听过许多故事,长辈说的,茶楼里听的……” “嗯……”苏武还是点头,还是打量。 却是撒八忽然激动起来,说道:“大王,只要是能杀女真,不论什么事,小人都愿意做,小人万万不会贪生怕死,大王一定要信小人赴死之心,大王!小人……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