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都说此人战阵无当,每每身先士卒,以一当百之能。 这……上不上呢? 耿南仲更是大喊:“上啊,斩杀此谋逆国贼,快!” 倒是真有人脚步往前一走,却陡然看得苏武脚步忽然也往前一迈,那不少迈出去的脚步立马又收回来了。 苏武眼前,看到的都是惊慌失措的面庞,更也开口:“耿相公,当真不能留我一条命吗?我苏武,何曾对不起天子,何曾对不起社稷?我苏武在战阵之上,死了百次不止,今日死也无妨,但要死个明白,耿相公,上前来说私下说几语吧,好教我死个明白……” 苏武为何还要在此说来说去? 其实很简单,人设! 能在这里的人,哪个不是一百个心眼?哪个看不懂眼前的局势? 还有不少知情之辈,也更知道今日就是要拿苏武下狱…… 苏武得让今日的故事传出去的时候,都是他被逼无奈,怎么都求不活了…… 是朝廷的相公构陷忠良,是天子苛刻无比,是没有人能给苏武一条活路。 这是苏武个人人设,自也还有另外一方面可说,那就是太上皇之名义。 反正,周公恐惧流言日,王莽谦恭未篡时,不到最后一刻,苏武永远都得是个好人,是个受害者,是个弱者。 可得……世人天生之同情! 反正,故事里,传说中,茶余饭后谈资上,苏相公真是好人呐,什么都好,为国为民为社稷,奈何这世道坏人太多,每次都把苏相公逼得无可奈何,就好比昔日逼那狄青…… 有一日,大事在变的时候,天下的舆论里,接受起来就会简单许多。 只听那耿南仲喊什么? 竟还是:“乱臣贼子,人人得而诛之!” 却是耿南仲也聪明非常,他竟当真往那台阶之下再去喊:“诸位,诸位军将士卒,尔等皆不过是受了苏武之蒙蔽,不知苏武乃乱臣贼子,只要今日尔等退去,既往不咎,只诛首恶,只诛首恶!” 耿南仲还是有操作的…… 喊声去了,就看那铁甲骑士,竟是无人在动,那铁遮面之下,自也看不到任何表情。 一时间,便是一股子肃杀之气。 有那鲁达在喊:“今日不留洒家哥哥命在,尔等皆要同死!” 鲁达显然知道,苏武生死就在今日了,更知道,苏武一死,不知多少人命不久矣,他鲁达定是首当其冲。 这些东京腌臜货,鲁达见多了,他一个都不喜,一个都看不上,尽管认都不认识,便是鲁达见识过东京之腌臜! 只待鲁达回这一句话来,耿南仲心中一凉,回头又去看,眼神还是在去寻找天子在何处。 苏武装作一脸无奈,还来说:“耿相公,我昔日哪里得罪了你?为何非要把我置之死地而后快?为何啊?我一心为国厮杀,为何非要如此相逼?难道当真不能私下说项几言?留我一命去?” 耿南仲一时竟也不答了,他自还不断回头去看…… 还有白时中呢? “白相公……”耿南仲开口去叫。 白时中自也是当面在看,听得呼喊,他连连摆手:“你说你说……” “李相公……”耿南仲又喊李邦彦。 “耿相公拿主意就是,一直都是耿相公拿的主意。”李邦彦在答。 “耿相公!”苏武喊了一语。 耿南仲一脸焦急回头来看苏武,怎么办怎么办? “那你就去与他说说啊……”大殿之内传来一语,竟是天子音色。 耿南仲自听到了,也听懂了,自是让他去安抚住苏武,先把这眼前之事退了去! 耿南仲吞了吞口水,又看了看苏武,脚步终于往前在迈,却也硬着头皮一语威势:“你到底还有什么可以分辨之处?” 苏武等着,看着耿南仲那喉咙滚动着,慢慢走近过来,也就是十几二十步。 苏武还往前迎了两步,也说话:“到底有什么说项不开之事?耿相公非要在京东釜底抽薪啊?我数万大军在外,不得辎重钱粮,岂不皆死女真之手?那可都是为国赴死之人,功勋卓著之军,为何非要如此害死他们?耿相公,何以至此?难道女真不是敌人?反倒我苏武与京东之兵是敌人?” 这话一出,自也是那大殿文武百官里,嗡嗡有声。 耿南仲已然近前来,就在苏武当面:“你把兵退了去,今日之事,只当没有,至于京东之事,你我再来分说商议,如何?” 苏武忽然轻声一语:“耿相公要我的命,我自也来要你的命……” 话音很轻,耿南仲没听清,便是凑头往前来问:“什么?” “我说,今日要杀你!”苏武还是轻声。 这回耿南仲听清了,面色大骇,脚步就退:“你敢!” 敢不敢的,不必说,苏武的腰刀已然在手,上前一步就宰,手起刀落就是人头滚落。 那惊骇的面色,还在滚落的人头之上。 “哎呀!” “哎呀呀呀……” “诶呦!” 奇怪的叫喊,此起彼伏,相公们都身居高位,不知多少人命,不过他们一言而决。 今日当真看人拔刀斩首,电光火石,一个个却被吓得哎哎呦呦,转头不敢多看。 “这是作甚?这是作甚啊?”这是白时中的呼喊,话语不断:“苏武啊,你这是作甚啊,什么事不能好生说啊,非要如此作甚啊?这回可好,如何收场啊……” 苏武一语:“他附耳与我说,说我今日必死,我自死也要拉他垫背!” 白时中连忙又道:“哎呀呀,你这……谁说你今日必死啊,陛下都没说呢,误会啊,当真是误会了……” 二三百铁甲,百十文武,挤在大殿门口,对着苏武一人,一个个面色煞白。 苏武提着长刀,长刀还在滴血,一棵头颅在脚步刚刚滚定,一个身躯喷涌起来的鲜血,溅在苏武身上不少。 那无头的身躯还在地上一抽一抽。 苏武再开口:“白相公,你来与我说,我正好也有一物要与你看看……此乃大事,定要好生商议!” 白时中只觉得脖颈一凉,连忙来说:“我……我……苏武,你可不能再杀呐,我可与你无仇无怨!” “这是哪里话?白相公,我苏武是被逼无奈,你与我自无仇怨,当真有事与你商议!” 苏武说着,还把刀甩了甩,把刀上鲜红之血在地上甩出一条线去,再收刀入鞘。 见得苏武收刀,白时中倒是安心不少,转头也去看,看天子…… 天子呢? 哦……天子在门旁阴影之处,正在那里……发抖? 真是发抖…… 这这…… “白相公!”苏武呼喊。 “来了来了……”白时中当真从甲士身后而出,刚一出来就又道:“可莫要抽刀,莫要抽刀啊!” 苏武点头:“白相公,咱们昔日见过不少回了,我苏武不是一个暴戾之人,我苏武是一个读书人,昔日太上皇当面,你也见到了,你岂能不知?” “是是是……”白时中连连点头,也道:“你我无冤无仇,无冤无仇……” 脚步便也真在走,往前来,只看苏武脚步往前迎了一步,白时中脚步立马就止,口中又道:“有话好说,有话好说啊!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