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绕路,不走大道,走小道过河间,因为大道中间就是城池,克不了城池,就只有往小道去绕。 路,古今皆同理,有路的地方,才是国土,不论地图画得多大,路能达到之地,才是势力范围掌控所在。 也说这河北,这华北平原,没有路的地方,就走不了车,走不了车,就不存在后勤补给。 这就是为何战争里,非要一个城池一个城池去打去攻,城池所在,就是道路节点所在。 哪怕是这平整非常的华北平原,也是这个道理。 哪怕是广袤的草原之上,没有路,车驾也走不得远地。 但女真还是要这么去走,一边修路,一边修车,慢慢往北去走。 苏武跟着,看着一个个断裂的车轴被抛弃在田亩之上,看着到处都是拖沓的队列,乃至慢慢也有车驾被丢弃在一望无垠的田亩之中。 也看着数万女真骑,被分作无数队,到处在巡逻巡视催促驱赶,手中的马鞭不断抽打在人身上。 或是推不动车驾过田埂,或是修不好车轴在路边,女真骑士的马鞭岂能不发怒? 不远处,苏武驻马观瞧,已然开口:“岳哥儿,你我分作两军,我在女真队列之东,你往队列西边去,见缝插针,见得哪里有有机可乘,只管打马就去,不要与敌人做纠缠,能抢车驾物资就抢车驾物资,能解救同胞便解救同胞……” “得令!”岳飞拱手! 几千骑轰鸣而走,苏武丝毫不担忧岳飞会乱来,岳飞,天生上将!真正霍去病之辈也! 又待片刻,只等游骑回来禀报几番。 苏武大手一挥:“冲击一番!” 数千骑士就起,轰鸣而去,再多的女真骑,再如何巡逻巡视,也不能把这臃肿的队列全部裹住。 苏武怎么可能不来? 七八里地瞬间就至,便也知道,只要听得如此马蹄轰鸣,女真人附近之骑,自也左右在赶。 苏武只管冲上去,拿兵刃来抵抗的,只管杀,杀得一二百去,入得队列,先解那些掳掠青壮手上的串绑,再把车驾上马匹的笼绳砍断,拉着马就走,把马拉走了,这车驾自然就留在这里了。 人,没了管束,去了串绑,自己会跑!也有不少老实的,配合的,没有串绑,帮着推车驾车的,自是更跑得快…… 后面,会有刘光世带人从河间城池里出来,只管沿路跟着来捡来救…… 倒也不急,也听敌人马蹄,轰鸣声近了,苏武便是大手一挥,开口就喊:“走了!” 马蹄轰鸣再去,女真人来了,不免也只有愤恨之骂。 苏武也不远走,甚至就在三五里外,还得多掩护一番救出来的人奔逃。 女真也不上来战,因为,人数不够,因为也有军令,不得私自脱队。 苏武也不怕女真追上来,眼前这左右来的,不过两三千号,苏武会打的,完颜宗望也知道,苏武不是真不会打仗! 乃至真有数千骑聚来,脱队去打,也怕落个埋伏,孤军深入,步步小心。 更何况,这边赶来了,那边又有马蹄轰鸣,岳飞也在发难! 苏武就是这么从容,无他,人不怕穷,就怕富,穷的时候,很容易就豁出去了,一旦富了,就会患得患失。 女真人富了,所以,女真人在患得患失,舍不得,舍不得就得忍着。 许,女真人是穷怕了…… 灭辽,给女真人带去的,是无数的骏马与铁甲,诸般的器械与工匠,但没有给女真人带去真正的富裕,富裕还是在燕云,在大宋! 苏武也在安抚逃出来的青壮百姓,安慰他们,让他们往南去,自有人来收拢他们,保证他们有吃的饿不死。 女真人又奔起来了,哪里有火就往那里去扑。 苏武眼前,跪满一地,早已问得当面是苏武苏相公。 “拜谢苏相公救命之恩!” “拜谢苏相公!” “……” 苏武摆摆手去,听多了,也不激动了,只管说:“你们快走就是,我这边还要打仗!” 也有那些托付之语:“相公,小人胞弟也在女真人手中,不知在何处,相公一定要把小人胞弟救出来啊!” 苏武当真点头:“你只安心去,你胞弟,十之八九,某定把他带回来!” “拜谢苏相公,小人给苏相公磕头,再磕头!小人这辈子,一定报答苏相公大恩大德!” 苏武摆摆手,眼神在远方队列,数十万人,十数万马的队伍,口中在说:“走吧走吧,都走……” 却还有人不走,只管一个头在地上,口中咬牙切齿:“相公,小人不走,愿相公赐兵刃一柄,小人死在此处罢了!便与女真拼了去!” 这是有深仇大恨,不免是一个悲伤的故事! 苏武转头去看,走的人很多很多,却还真有不少人依旧跪在一旁! 苏武一语去:“愿从军,不急,先回河间,等二三日,我自派人往河间各城门立招兵之旗帜,来日,自还要杀女真,只待尔等在军中操练成精锐,自会来用!去吧去吧……” 苏武再去挥手…… 便是左右军汉也来驱赶:“快走快走,我家相公还要作战,健马来去,莫把你们踩着了!” 军汉几番驱赶,终于把左右驱赶一空。 苏武自还要战,只待解救之人走远一些,苏武便也远去一些,稍稍藏住身形,只待游骑斥候来报。 再动,健马蜂拥再去,不免还是头前一样,马牛驴骡,拉着就走,百姓也跟着救去…… 多少无所谓,多则多些,少则少些,只要一个从容来去。 华北的平原之上,到处散落着车架,乃至许多车架为了过那田坎,不知抛洒了多少重物…… 刘光世自也在来,慢慢收拢,甚至发动城内百姓一起来,由军汉带着,到处去捡。 夜晚,宿营,女真自更机警,完颜兄弟几人,又聚一起。 完颜宗翰骂骂咧咧:“这般走去,还没到雄州,怕那苏武就赚得盆满钵满了,只管与他拼了去,追他到天涯海角,也追上把他斩杀了去!” 完颜宗望不接话,只道:“过了这一段,上了大路,许就好一些了。” “上了大路又如何?那大路能有几步宽?咱们这么多人马车驾,若都在大路官道上走,那要绵延多少里地去?更管不过来,还当如此挤着走才是……挤着走尚且首尾左右难顾……” 完颜宗翰,只觉得憋屈不已。 话语不尽,还说:“什么时候,我等如此憋屈?我看啊,钱粮不要了,只管与他拼命,把那苏武斩杀了,来日要多少钱粮再来取!便是无人可阻挡!” 还别说,完颜宗翰负气之语,完颜宗望当真听得眼前一亮,当真在思索。 似乎也是这个道理,若真是没办法了,此番富贵,许真可不管,只要杀得苏武,许来日还能再得…… 杀苏武…… “容我思索一二!”完颜宗望还是焦头烂额,也还没到那一步,真到那一步再说。 毕竟到手的鸭子,最好还是别飞走了,这一趟来之不易,若是这次能回去,不需太久,许就在明年,最多后年,卷土重来之时,定是披甲二十万不止,三四十万也可能,要钱有钱,要粮有粮,那时候,一城一池来打,苏武何以能挡? 不免还是纠结…… “兄长,这般叫他东啃一口,西啃一口,归去之日,能剩多少?”完颜宗翰问。 完颜希尹一语来:“哪怕剩了一半,我大金便足以强大!来年,伐宋,定可如昔日伐辽!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