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是的,也不是这军将的错,他自也不算如何作恶,这败战之罪,也着实怪不他去。 但他就是奋勇往前,准备报一回家国,刀枪加身,死得凄惨无比。 只待金军稍稍有一部在城头上站稳了脚跟,这城池也就不可能不破了! 还想给他赶下去? 京畿大军之中,寻一个两个悍勇倒是不难,要寻个前赴后继去拼,那是千难万难,如此,那悍勇之人,岂不也在瞻前顾后? 还如何去赶? 唯有城楼之上的谭稹,呼喊不止:“快快快,去命那李平方所部往前去杀,将那金人赶下去!” 令兵奔去,且不说找不找得到人,且不说下令有没有用,便是想回来复命都回不来。 谭稹自也还有调度:“下令,二阵登城帮忙来守!” 谭稹好似也……不差,一阵二阵,督战预备,都有…… 只是眼前,上城站定的金军,那是越来越多…… 前后去看,左右去看,城上的守军,反而被驱赶得到处在退,城下的守军,要前难前,瞻前顾后,面若死灰,两股战战…… 那督战队自在驱赶,只看眼前那密密麻麻的军汉,也是头皮发麻,那城墙虽然宽大,但又何其逼仄? 谭稹有些慌了,神仙怎么不庇佑呢? 还好还好,哪怕败了,自也提前安排了人去背锅,许那事骗不了多少人,但只要能在天子当面,宫闱之中,几人之间,哄住震怒的天子,自就无妨。 天子震怒之时,也最是好哄。 李纲,祸乱军心! 至于家国,堂堂大宋,怎么可能因为这点事就如何了?大宋强军一回,孤军深入之女真,岂能不拔腿就跑? 到时候,天下还是那个天下,大宋自也还是那个大宋,天子也还是那个天子…… 童贯一去,知兵的太监,也还就是他谭稹,枢密院当也还是他谭稹…… 想着想着,谭稹脚步已然在下城楼阶梯。 口中却还不断呼喊:“死战,向前死战!二阵上城,快上城来,非要本帅前去下令不成?” 谭稹话语倒是不假,他还真是下城去催促军将,只管寻到军将,岂能不是劈头盖脸一通来骂? 催促,呼喊,谭稹还在尽力,甚至也还觉得许还能守得住,他只是从城楼下到了城下督战而已。 毕竟眼前,还有无数铁甲,这些铁甲看起来,着实场面宏大。 铁甲无数,都拥在城下,一个个前也去看,后也去看…… 陡然,竟是城头之上,有那女真往城下射箭,箭矢从上而下,射中一人,那人顿时呼喊不止:“救我救我,快快救我!” 左右军汉立马骚乱而起…… 若是苏武在此得见,他定是扶额来叹,天大的本事来,眼前这场面,也是无奈无法…… 教谭稹又如何呢? 是苦口婆心?是杀人立威?苦口婆心能说与几个来听,杀人立威周遭几人能看到? 谭稹脚步再后,退后一些,倒是视野开阔不少,去看那城头之上,金军是越来越多…… “相公,这……这可如何是好啊?”谭稹身边亲兵来问,他也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。 谭稹侧身附耳一语:“你速去备马,马就在府衙后院!” “啊?” “快去!”谭稹大手一挥。 那亲兵点头,眉头上都是褶皱,转身而去,一步三回头,如此几番,越走远,越能看到城墙之上,金军杀人如麻,推进极快,势不可挡,他便不回头去看了,再飞奔快走。 城池,真要破了,骑马快走,亦如上次在雄州! 谭稹上马的时候,还有话语:“若非军中马少,还要往东京去禀报军情,我自死在此城,何以有脸再见官家?我等死不足惜啊!” 乃至泪落在脸,快走快走! 城池之内,百姓们多在家中躲避不出,有那胆大之人,却也当真近前来瞧,似也知道不好,赶紧回头往家飞奔。 前几日,数万铁甲来的时候,他还上街去迎,开开心心,还喝了一顿大酒,只道如此多的人马,这么高的城墙,大名府无忧也…… 甚至酒醉还与吹嘘,说到时候他定要亲自去观战,旁人还笑他没这个胆气,他自真来亲自观战了…… 没想到…… 便是真有一些人,特别是那般江湖好汉,平常里听多了故事,还真把打仗当做一件趣事来对待…… 毕竟故事里都是精彩纷呈,诸般有趣,毕竟从来没见过。 城池破了,北边城门还没被女真人真正打开,南边城门就已经开了,一队快马飞奔不止…… 第二日,东边,东平府阳谷县城。 战事,也要起,完颜宗翰骑在马上,把中军放在一个稍稍凸起的土岗之上,举目去望。 口中有自语:“且试一试吧……” 便是昨夜后半夜,就收到了大名府来的快马,大名府已经破了,他这边,能破就破,不能破就回。 完颜宗翰自也明白,但他还是希望打破此处,不免兄弟之间,也想有个高低,兄长宗望高了一下,宗翰也想多一分功勋。 宗泽早已披甲立在城头,他不躲在城楼之内,白发白须,就在垛口之处,早已呼喊大作:“快加火,把油煮沸!” “先上滚石,再上擂木!” “箭矢箭矢,看着来,莫要乱发。” 自也有那大小军将,队头都头,自都是老卒,他们目光坚定,也是左右在呼。 “别急别急,慌乱什么,老子不知道打了多少仗了,看着我,我说做什么,尔等就做什么!” “铁甲在身,咱京东的铁甲好得紧,用料十足,死不了,不用怕,中箭也死不了,挨刀也死不了!保准你一场仗打下来,生龙活虎!” “城外拢共不过两万多人,都看看,看起来好似漫山遍野都是,其实就两万多人,攻城的这一拨,也不过万余人,万余人,就想打破咱们的城池,那真是痴人说梦!” “兄弟们,咱昔日随相公上阵,那攻城之势,数万人,那是前赴后继去爬,咱何以就当都头了?就是爬城爬出来的,今日,换咱站在城头上了,嘿嘿!倒是有趣!” 都头几言笑语来,身旁军汉,似乎莫名还真少了几分紧张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