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置信与否,已然不重要了,任得敬大呼:“快啊,你还在此处愣着作甚,去守城啊,带兵速速去守!” “得令得令,我这就去!”任得聪连忙转身去,心急火燎,到得楼下,发现身上无有甲胄,便又左右呼喊,先穿甲胄。 任得敬在城楼高处,左右到处去看,转着圈来看,其实也看不清楚什么,只看得好似左右之间,城头之上,都在激战。 也不知是多少宋人上来了,更也不知还有多少人在守城,还不知是守城的占优,还是攻城的占优。 以往,都觉得破晓到天亮的那一刻,从来都快。 独独今日,这破晓也太黑了,这天亮也太慢了。 上城上城! 连武松都开始爬城了,此番带了五千能骑马的步卒,此时这些步卒早已列阵在后,便是第二梯队,武松愿先登,自是非武松莫属。 一切都乱,乱作一团,其实,攻城之军,并不乱,早早几番作战会议开了去,便是一步一步按照计划在做。 任得敬看不太清楚什么,越远越不清晰,一时间也冷静不少,脑海中还是泛起了那个疑问。 怎么可能? 敌人一夜之间准备这么多事来,怎么可能城头上值守的士卒与军汉,会丝毫不觉? 这般巨大的器械,推拉起来,岂能没有动静? 那嘎吱之声,在寂静的夜里,岂能不响? 怎么就没有人在意注意呢? 昨日……宋军退兵…… 任得敬似乎想明白了一些,昨日宋军故意退兵,那车架装得一辆比一辆沉重,嘎吱来去,竟都是障眼法? 这些巨大的器械,不可能是忽然变出来了,那定然就是准备了多时,那就是藏着了…… 任得敬忽然想通了许多,那苏武,定也不曾真的走了! 他一定还在城外! 他他他…… 他头前那些书信,那些话语,岂不都是轻敌之法? 岂不都是早早就谋划好的算计? 中计也! 一想到这里,任得敬忽然觉得胸口好生憋闷,使劲去吸一口气,使劲再去呼出来! 还是憋闷,他捂着胸口,转头来,对着身边亲兵使劲去喊:“快,催促各军,快快上城来援,把全城的百姓就聚集起来,来帮忙!” 令兵自是飞奔而去。 喊得几声来,任得敬好似胸口里更缺了几分气息,越发使劲去呼吸。 此时,任得仁与任得恭也狼狈不堪奔入了城楼里,只管急忙来问:“兄长,这是怎么回事啊?这这这……” 任得敬一语说来:“中计也,中计也!都是那苏武之计也!” “什么苏武之计?”任得仁还来问。 任得敬一时哪里说得清楚?又一时哪里还有心思来细细说? 只管一语:“愚蠢,我等愚蠢,我等自大愚蠢!” “什么?兄长,你这说的都是什么?”任得仁自是不解,不解兄长说的,也不解刚才上城的时候看到的。 任得敬哪里还答,只管左右来去,看看左边城墙,看看右边城墙。 越发破晓,东边已然有了些许霞光,城墙之上的视线也越来越远,越来越清晰。 看得到许多了,却是越看心中越凉,不知多少宋军,成团成伙已然占据了不少城墙段落。 也开始有许多前来支援的守城军汉开始上城,檑木滚石在运,箭矢在运…… 乃至伤兵也在运…… 一时间把那城道阶梯堵得不可开交。 也说那油脂还在煮,也未真正煮热,这油脂是真难煮,迫不及待的守城军汉,已然拿着木勺去舀,便就这么泼往城下,也不闻城下哀嚎。 更也往那云梯车去泼,拿起火把去点,只看得难闻的黑烟直冒,就是不起火…… 是这冬日太冷?还是这油脂太凉? 急得那守城的军汉大骂:“哪个直娘贼害人呐!” 只待他再舀再泼再点,城下的箭矢,也不长眼,说中就中,当场直中面门,他便捂着面门一声哀嚎去,又是大喊:“救我救我!” 哪里还有人能来救他?就在不远,城墙之上,一团宋军,已然越杀越近,这若是挡不住,城道阶梯就在不远,那宋军可就能下城去了! 更没有什么檑木滚石箭矢能上来了。 援军更上不来! 只看城外,呜呜泱泱的敌军,不知多少,城外鼓声更急,前赴后继而来的宋军,便是看出去一眼,都教人头皮发麻! 要败!这是一个念头,说起就起。 不知多少人心中已然起了这个念头,就在那视线慢慢看得清楚的那一刻…… 连此时城楼之内的任得敬,心中也莫名起了这个念头。 他左右一看,问了一语:“怎么办?” 问的是任得恭与任得仁。 任得仁来答一语:“兄长,咱们突围吧?只要突围而出,到得兴庆府,晋王殿下自当庇护我等!” 突围? 任得敬抬头望向射孔之外的远方,越发明亮的霞光,照在一彪看不到尽头的骑兵铁甲之上。 突围……怕是走不了。 任得敬面如猪肝,一语说来:“悔之晚矣……” 悔之晚矣是真,但后悔的不是没有归宋,而是听信了那乳臭未干苏武的哄骗之语。 转念一想,但凡是种师道在当面,他当也多留几番心眼。 也是那苏武太会藏太会骗太会说! “兄长,你说怎么办?”任得仁也来问一语。 “不急不急!”任得敬连连两语来,要冷静,冷静! 冷静几番,任得敬忽然转头去:“我先回府衙里去,你们都随我去,把得聪也找回来,都会府衙,去府衙等着!” “等什么?”任得仁急忙来问。 “等那苏武来!”任得敬一语来,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。 只管快走,再慢,这城楼怕是出不去了。 那城头之上,宋军自是越发占优。 也可见,一件事的成败,与组织水平有很大的关系。 就好比这攻守之战,但凡城内守军组织得好,苏武想要一战破城,那是千难万难。 也说苏武这些谋划计策,其核心就是让城内之军疏与组织,措手不及,来不及真正组织。 也说那王禀,历史上在太原,硬扛金军八个月,那组织水平之高,不言自明。 任得敬自是回了那府衙去等。 这城墙慢慢也就要易手了,上城的宋军士卒,已然如洪水一般,慢慢越来越不可阻挡。 城门自也被搬开了杂物打开了去,骑兵开始冲进城池之中,杀人之事可少,抢掠之事不可少。 苏武便也打马入城来,直奔府衙处去,府衙早已是个水泄不通。 苏武一进府衙正堂,就听得哭声不止,正是那任得敬,穿个里衣,未穿鞋子,就坐在正堂哭。 边哭边说:“这是为何啊?明明早已议定归附之事,这是为何啊?我拳拳报国之心,何以如此辜负!” 兄弟还有三人,都坐一旁,披头散发,跟着来哭。 苏武入得正堂来,左右一看,顿时想要发笑。 见得苏武进来,任得敬也不起身,他自也不认得苏武。 只看左右军将亲卫之人站定了去,那苏武往正堂条案之后落座,那任得敬才来问:“当面莫不就是苏帅?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