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显然,王黼是真急,他当家,他自知道柴米油盐贵,朝廷度支之困,早已无以复加,再拖下去,王黼真就要上吊了,别人都只知道花钱,他就是钱袋子,他的难处,谁人知晓? 张邦昌不免也来说:“此番我军是攻势,党项是守势,哪里有攻势一方不动,等着守势之人来打?” 天子越听越不对劲,频频去看童贯,也问:“苏卿可有书信到得枢密院来说清道明?” 还真没有,也是苏武知道,说不清道不明,就朝堂之上这些虫豸,哪里能与苏武思维同频? 童贯摇摇头,只道:“子卿许是为了囤积粮草,以往伐党项,常常因为粮草不济而败,此番,子卿许就是想着在边境之处囤积到足够的粮草,再开战猛攻,一举鼎定!” 这话,倒是说对了许多,苏武是有这个打算。 蔡京就问:“教他这般囤积下去,囤到什么时候算足够?几十大军,只管速战速决就是,朝廷而今本就度支困难,他岂能不体恤朝廷?他莫不是……怠战怕战吧?” 童贯连连摆手:“不会不会,子卿不是怠战之辈!” 白时中便也来说:“他倒也不一定是怕战怠战,许就是心中底气不足,思前想后,犹豫来去。” 童贯也皱眉,什么话都让他们说完了,他便叹口气去:“那就发令与他,教他早早开战就是,这也无甚……” 天子立马点头:“那就枢密院……发个令去。” 蔡京却来一语:“陛下,枢密院之军令,也怕苏学士心中不知急,还是圣旨而去最好不过,如此,他才知晓急迫,也好教他知晓,朝廷可经不起他如此拖沓,也当去信监军,让监军多催,此乃圣谕,监军当是知晓利害。” 天子摆手去:“嗯,就这般!” 却听得头前梁师成来禀:“陛下,金人使节入京了,鸿胪寺正安置他们住宿,倒也不知他们为何着急,说是一会儿洗漱一番换了衣装,就要来拜见我大宋天子!” “哦?这么急?”天子也笑。 王黼见缝插针一语:“定是那金使第一次如此正式而来,便是要感激我大宋盟邦相助之情,想来更也是要急着瞻仰我大宋天子威仪!” 天子笑意更甚,只道:“那就见见吧,诸卿同去。” 众人起身,天子也还要去换衣,一身道袍,得换个黄金猛龙,既然要见天子威仪,那天子自就要有威仪。 都在忙,那边殿前司,也要挑选一番,把那好看的、周正的、高大的、健硕的,都挑来,甲胄穿好,四处站班。 只待金使入皇城,金使何名?高庆裔,自也入宫而来,四处去看,也是新鲜,各处甲士,也是不少,算是威武。 直到垂拱大殿,躬身去拜:“外臣高庆裔,拜见大宋皇帝陛下!” 天子呵呵笑着:“嗯,不必多礼!” “禀奏陛下,此来,一是为了交好,二来也是大金皇帝陛下有一些事要与大宋皇帝陛下商议!”高庆裔不卑不亢,有礼有节。 天子答话:“盟约早成,交好无数,辽人早已是苟延残喘,如此大胜,愿世代友好。” 高庆裔连连点头:“大金皇帝陛下也正是此意!愿与大宋,世世代代交好。外臣带来大金皇帝陛下的礼物,共计一千四百八十样,礼单在此!” 梁师成也不假人手,自己连忙去接,再送到天子面前。 天子翻看之间,岂能不喜?大喜之下,天子也说:“待你回去了,鸿胪寺自也备好礼物,你带去与你们皇帝就是……” 高庆裔微微躬身:“拜谢皇帝陛下。” “说事……”天子手一抬,当真心情极好。 “再谢陛下,此来有两件事,第一件事,而今大金新定,处处衰颓,百姓百万之众,嗷嗷待哺,军队还在与辽人苦战,时值冬日,开春还早,想与大宋借调一些粮食,只待明年收获,自当归还!” 高庆裔如此来言,也看左右。 看那左右之人,大多好似有些意外,也有一个高大健硕的老臣眉宇稍稍在皱。 只管去看皇帝,皇帝立马就说:“要多少?” 皇帝如此来言,倒也没人惊讶,只有那高大健硕的老头童贯,眉头更是深皱。 “愿借五十万石。”高庆裔开口了。 如此,王黼也是眉头一皱,显然这差事又在他身上,他连忙去看天子。 天子倒是也微微皱眉了,王黼心下一松,还好还好。 却听天子说:“这般太多,怕是一时也筹措不来,这般,二十万石,如何?” “陛下……”王黼心中一紧,连忙去看天子,上哪弄二十万石粮食借给女真? 天子摆摆手去:“无妨,盟邦有难,岂能坐视不理?” 高庆裔似也没想到,他立马当真点头:“拜谢大宋皇帝陛下!二十万石,燕云各州府,便就凑得出,如此倒也少了从中原运送之靡费,如此两国皆不为难,更解大金盟邦燃眉之急,大宋果然礼仪之邦也,待盟友如待兄弟,只待来年,一定还来!” “再说第二件事!”天子大手一挥。 “再谢陛下,这第二件事,就是要与大宋议定,双方不可收留各自逃民,大金拢共不过百万民众,新定之国,立国之本也,还望大宋皇帝陛下应允!契丹本就人多,而今死而不僵,若是大金立国不稳,也怕契丹来日卷土重来,还请皇帝陛下体谅。” 高庆裔着实是礼节周到,姿态极佳。 天子倒也点头:“这事何难?我大宋万万之民,多几个也无甚用处,自也不会去引诱盟邦之民归附,应了就是!” 高庆裔似乎也没想到这一趟来会如此顺利,顺利到几言几语就搞定了差事,本还以为会很艰难,乃至还带了无数的钱财宝物,准备满朝堂的诸公都走动走动,没想到,用不上了…… 那便只管躬身行礼就是,连连拜谢,这事一成,着实是解了燃眉之急。 谢来谢去,谢罢几番,天子大手一挥,高庆裔躬身退去。 在场诸公,自是有人不在乎,有人脑袋疼,有人笑意盈盈。 天子最是高兴,这般感觉,其实极好,有一种老大哥照顾小兄弟的感觉,岂能不是成就感? 却是王黼皱眉来说:“陛下,盟邦有难,自也当帮衬一二,只是……只是……二十万石,岂不太多?” “燕云州府,就可凑出来,倒也算不得什么……”天子如此一语。 王黼连忙来说:“陛下,这倒是不假,只是……若是这般,那燕云官员的俸禄,军队的粮草,岂不难以就地发放?还当从河北运去,也是靡费……” 天子倒是刚才没想到这些,此时明白了,微微一沉,却是又说:“我知此事为难,但你不知其中深意!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