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比如,只要接受这一点,再就不会有人轻易怀疑他苏武还谋反造反了。 李师师哪里知道今日就是请几首词而已,还会吵起来,哪怕再尴尬,也还是要来圆一圆:“诸位,苏学士,莫少卿,无妨无妨,文才之事,向来如此,难分高低,读书人有傲气,也是正常,无妨无妨,再坐再坐!” 莫俦哪里还会坐?这逼让这位苏学士装成这样了,他岂是那不自信的人? 便是一语:“李大家,此事与你无干,既然苏学士如此而言,若是今日就此去也,那天下之人如何看待?只请苏学士一曲,好教我等心服口服……我莫寿朋乃天子堂前点的一甲头名,何曾教人如此轻慢?” 苏武已然不言,只管开口:“程编修,你来执笔!” 程浩早已呆呆愣愣,甚至想哭,今日是来装逼的,但也没想过要这么装啊…… 妹夫,这还是装逼吗? 心中念想无数,程浩也连忙那笔拿起来,眼巴巴看着妹夫。 妹夫开口:“来一曲短的,不必浪费笔墨与时辰。” 莫俦靠近过来,昂首挺胸,偏头横眼,只把手一比:“请!” 苏武开口:“风雨送春归,飞雪迎春到。” 程浩欻欻就是写,心中就急,妹夫,这也一般啊…… 莫俦嘴角微微一咧。 苏武继续:“已是悬崖百丈冰,犹有花枝俏。” 程浩心中一定,还行还行,可以可以……但这也接不住刚才那般的大话啊……妹夫啊…… 莫俦嘴角微微收了一点,也横眼去看在场所有人,那一个个又是一种翘首以盼,逼都让一个人装了,且看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货色。 翻车翻车,最好翻车! 苏武再继续:“俏也不争春,只把春来报!” 程浩彻底急了,脸上都出汗了,这已然就是《卜算子》啊,这两句真行,已然把逼格顶上去了,但还不够啊,就剩最后两句了,只待写罢两句,程浩抬头看了看妹夫,慌…… 莫俦已然低头来看,就剩下最后两句了,这底子一出,高低就显。 苏武还故意顿了顿,起了身,往前走两步,走出坐席,走到程浩身前,环顾四周看了看,再说:“此曲去,那是李大家之品性,官家之所念……” 妹夫,你还说这个干嘛?赶紧的啊! 众人屏气凝神,也是陡然泄了一口气去,那李大家也急,一会儿不会真打起来吧? 就看苏武最后一语来:“待到山花烂漫时,她在丛中笑!” 一语落罢,只看程浩奋笔疾书几番,墨迹落定,苏武大袖左右一拂,开口一语:“走!往后,再也不来!” 说着,苏武迈步就走。 程浩好似惊慌失措一般,站起来,抹了抹额头,赶紧追去。 莫俦一时没反应过来,随后一语:“你……苏学士稍待……” 苏学士哪里会等,出门就走,龙行虎步,并不理会。 莫俦也急,低头再去读一遍。 这这……这是好是坏…… 这着实有点好…… 却听那李大家还在回味:“风雪送春归,飞雪迎春到,已是悬崖百丈冰,犹有花枝俏,俏也不争春,只把春来报,待到山花烂漫时,她在丛中笑……” 好不好?你说梅来,那已然极好极好。 却又哪里只说梅呢?岂不就是说人? 刚才苏学士也说,此言李大家之品性,哪般品性? 若是李师师唱来,唱来与天子听,其中之意,岂不动人? 岂不就是说他李师师是那百丈冰上的寒冬花枝俏?俏也不争春,岂不就是告诉天子,我不争什么,只要你心中之挂念就是? 更不也说,不论什么时候,寒冬之梅,只为那位官家在等,没有愁苦寂寞伤感,只有开开心心在等…… 诸如此类,情绪之间,那真是应有尽有。 既说恩爱,也说相思,但并不悲戚,并不惹人厌烦……更说自己……也说这段感情之坚定…… 李师师回味一番,心中有感,抬头去看,哪里还有那位苏学士龙行虎步的背影? 却是低头再看,不说自己,也说那苏学士,此番一曲,岂不也是在自述高洁? “我知道了……”李师师忽然莫名其妙一语。 众人抬头去看。 李师师伊一脸惊喜:“我想起来了,苏学士还有一曲咏梅,也是这个词牌,诸位许也听过……” 莫俦就问:“哪一曲?” “驿外断桥边,寂寞开无主,已是黄昏独自愁,更着风和雨,无意苦争春,一任群芳妒,零落成泥碾作尘,只有香如故。”李师师信手拈来,便又再说:“只听说此曲,乃是湖州于二十万贼寇面前写就……” 便是此语说罢,满场众人,皆不作声。 莫俦开口……吞了吞口水,收回去了。 便是还有苏武一语,此时还在绕梁:诗词,小道尔,不堪一弄…… 李师师慢慢来言:“此二曲梅,真是说透奴家这心事……可惜……他当真再也不来了!” 便是这话说来,莫俦更是难受,李大家这是什么意思?这是怪我了?是怪我把他弄得不来的? 莫俦低头去看,这一曲,得说个不好出来才是……但……再看看也说不出来不好…… 再听头前还有一首同个平仄音律的咏梅…… 非要说不好,着实有些说不出口。 唉…… 莫俦左右看了看,众人也看他,这好像是干不动了…… 就看莫俦落座去,开口来:“斟酒,我再琢磨琢磨,再填一曲……” 这是挽尊,也是期待自己还能出一曲力压两梅之作。 李师师立马圆场:“诸位大才,刚才只是误会,过一二日,奴家自派人去与苏学士说项开解,不在话下,奴家今日,献唱一二,诸位杯盏莫误,请!” 气氛便也转回来了,李大家亲自献唱,那可不是一般人听得到的,岂不荣幸? 苏武带着程浩出门去,上马就走。 程浩心中还在狂跳,也说:“妹夫啊,往后,咱们能不能……就是……” “不能!”苏武一语来,自己也笑,今日其实开心,想来今日之事,要不得几天去,就汴京皆知,往后只怕也要传个天下皆知。 这般的狂放,再来一二次,人设就立起来了,不知能省去多少麻烦。 “妹夫……实是……” 苏武又打断:“怎么?我还能怕他们?他们怒起来了,还能打得过我?便是他们加在一起,也打不过我!” 程浩陡然也笑了出来,这是这么回事吗? 就看苏武还挥着手呢:“他们要是敢来动手,我一巴掌一个,都给拍到墙上去!” “哈哈……妹夫,你啊你啊……你……”程浩笑得是前仰后合,他知道自家妹夫不是浑人,只是打趣而已。 却是身后范云忽然一语来:“将军,要打谁?” 程浩也转头去看,身后十来个壮硕大汉,陡然一个个虎目在瞪,程浩连连摆手:“不打谁不打谁……” 范云再说:“莫不是有人在我家将军面前耀武耀威?谁人,自去老打一顿就是!” “不打不打,诗会诗会,已然大获全胜了!”程浩连连解释,他如今岂能不知这些浑汉的手段? 这要是冲进去一通打,明日整个汴京城都要炸开了花。 苏武也摆摆手在笑:“东京城里,不打架!打架也不是这个时候。” “哦!”范云点着头。 苏武收了收心思,说道:“这汴京城的繁华也算见识过了,其实也就这么回事!无甚乐趣……” 程浩此时也明白了许多,笑问:“妹夫,这还没乐趣呢?这乐趣都让你一个人享尽了……倒也不知明天后天,汴京城里如何传你……” 苏武一摆手:“诗词,小道尔,不堪一弄!” 程浩看去,满眼是光,就是学不会啊,若是把妹夫这一手学会了,那真是人生巅峰。 却是也说:“妹夫,其实今天,我也高兴……” “嗯?你怎么高兴了?”苏武也问。 “其兄莫俦,其妹莫俪……”程浩苦笑。 “是她?”苏武就问。 程浩点头:“是她,昔日其父莫卞,乃是兵部小官,其实官职算不得高,我父当年,那也算是年轻得中,他家在汴京许久,如此,其实也算门当户对……” 显然,程万里以往,也有过高光时刻,那就是年轻得中,不知多少人考了几十年才考个进士及第。 所以,程万里当年那也是青年俊才,定个娃娃亲事,配那莫家女儿,那也配得上。 只是哪里知道,程万里后来十几年兜兜转转,人家莫卞,连连在升,升郎中,就开始拉开距离了。 再等长子莫俦高中一甲头名,又得天子喜爱,这莫程两家,那就彻底拉开了鸿沟,再有张邦昌在后,人家成了东京高门。 程万里,还是兜兜转转。 这亲事,又岂能还作数?只管是昔日一语笑谈罢了。 苏武明白这些,也是有点狗血。 难怪,头前程浩故意那么先介绍自己,然后莫俦却又只说原来是京东程相公之子,便没有第二句…… 其实,两人认识,只管是一句礼节都多。 苏武莫名一语:“走,再回去坐坐!” 程浩连忙来拉:“妹夫,不必不必,陈年旧事了,刚才已然舒爽畅快,不必当真去横生枝节。” “将军,去何处?打人呐?”范云在后又问。 程浩连忙转头来:“不打人不打人……” 苏武也笑:“你若早说,我当再多言几语,好生与他说说才是……” “也不怪他,这事,终究是父母之命也……”程浩答着。 “他爹叫什么?莫卞,对……记住了……”苏武当真记下了。 有道是,莫欺少年穷,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,三年之约已到,恭请龙王回归!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