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一彪快骑直冲高太尉本寨大营,大营门口,有那寨门,寨门倒是开的,但门口有拒马。 还有卫兵不少,也挡在拒马头前,显然,此时此刻,这里,还是殿前司太尉高俅的本寨,不是一般人等能随意进出之地。 有那拒马,苏武自然也不可能打马冲进去,便是到得营门口勒马。 苏武手提马鞭,抬鞭一指:“速速把拒马挪开。” 就听那卫兵领头之人呵斥:“你是何人?拿的哪里军令?” 苏武懒得多言,左右眼神一去,自有军汉下马,上前去挪阻门的拒马。 那卫兵头领连忙上前拦:“大胆!此乃高太尉本寨大营,岂敢乱闯?” 就看苏武马匹稍稍上前一步,心中也急,手中马鞭立马抽打而去,口中有语:“不想死就滚到一边去!” 那卫兵头领被马鞭抽得两眼一黑,往营内大喊:“来人来人,快来人,有人劫营了。” 门口其实还有不少卫兵,却是看的一众铁甲如狼似虎下马来搬拒马,往前凑了凑,却又并不真来阻拦,都回头往营内去看。 自是营内真有人闻声赶来,人还不少,呼呼啦啦一大堆,显然这本寨大营里的人还真不少。 守卫营寨的军队,多是高俅从东京带来的京畿禁军,大概有一万五千人左右,还有众多辅兵,也有两三万人。 冲出来的自就是京畿禁军,只待他们真的到得营门口,那几个拒马早已搬开,苏武第一个打马而入,立在大门之内。 就看四面八方而来的京畿禁军,苏武开口呵斥:“某乃京东两路兵马副总管苏武,高太尉兵败,溃兵乱兵不知几何,此来守卫营寨,只为不出乱事,尔等听令,各自归营。” 众多京畿军汉围在门口,一时之间倒是真不知如何是好,主要是苏武带来的这个消息太过惊骇,惊得人是一愣一愣的…… 高太尉兵败? 上午才一千多条船出征,此时不过午后不久,怎么就兵败了? 怎么兵败了,这个京东两路的总管还先知了? “让开!”苏武马鞭左右一挥。 众人脚步倒是动了动,但显然不是让路,只是一时之间有些无措。 却是禁军人群之中走出来一人,也是一身铁甲,这身铁甲当真耀眼,竟起金色,其中装饰无数,有一口护心镜显然是铜,泛起金色。 甲胄之上许多地方还有金箔其上,一看就是卖相不凡,威势也大。 那人从人群而出,开口:“某乃天子座下,左义卫亲军指挥使,护驾将军丘岳,你一个小小游击将军,岂敢在此妖言惑众,扰乱军心?” 难怪这甲胄如此骚气,原来是天子亲卫,随天子出入场合,自然要个好卖相。 苏武马步向前:“丘将军,不若你出营登高去看看,再得片刻,不知多少溃兵上岸寻不到官,你若还不快快应对,那些溃兵马上就要上岸乱起来了,就凭这点京畿禁军,你怕是拢不住人去,到时候,天大的乱事就在眼前,你可担待不起。” 丘岳闻言,心中一惊,口中只说:“还敢胡言!” 苏武懒得与他多言,马步再往前去,丘岳自是上前来拦,却听营门之外,轰轰隆隆之声震耳欲聋,他连忙抬眼看出去,铁甲与马,一眼望不到边,皆往营门冲来。 苏武还有话语:“你若再不让,到时候被马蹄踩成肉泥,便算你战死沙场了。” 苏武话音一落,马鞭抽打在马尻之上,踏雪乌骓奋蹄而起,一步就去,只管往人去撞,着实是此事不能拖沓了。 马匹一跃,惊得丘岳下意识往旁一躲,只待再反应过来,苏武大马已然过去,身后骑士跟随在奔,当真就往一众禁军人群去冲。 禁军人群之中,哪个还拦,大呼小叫只管让路去躲。 只看那营门之处,更是呼呼啦啦望不到边的骑士鱼贯而来,瞬间一条钢铁长龙直贯大寨而入。 京畿禁军们,都站两边行注目礼。 丘岳更是一脸懵,这都怎么回事?自家军将冲击自家营寨?还就这么轻松冲进去了? 一时之间,还无计可施,乃至……高太尉兵败了? 怎么回事? 苏武哪里管得他去,只管奔那高俅中军大帐,大帐里除了一些仆人,倒是没有其他人。 苏武进去,军汉只管把人都赶出去,就看苏武往前一坐,开始下令:“二郎,你带两千人,直去粮草军械之处,守着就是,只要没有某的官印,谁人也不准取出一粒米粮,但有敢冲击者,立斩!” “遵命!”武松拱手,转身就去。 苏武再来:“鲁指挥使,你带一千人去守住马匹,没有某的官印,一匹也不准让人牵走,敢乱来之辈,立斩!” “遵命,洒家这就去!”鲁达上前拱手,转身而出。 “其他人,就在大帐之外一百步内守卫。”苏武知道,会有大乱,乱了之后,才会慢慢平复,才会进入新的秩序。 一旁还有张叔夜父子与宗泽,皆是皱眉不止。 苏武再对张叔夜说:“张相公,此乃济州,高太尉若是安然归来,只管一切再交高太尉就是,若是高太尉不得归来,还请张相公主持大局。” 张叔夜点了点头,却也还是满心慌乱,但他也知道,高俅一旦真回不来,要说文官,还真就他张叔夜官职最高了,也只有以他的名义来行事。 十几万人,在济州境内,那是万万不能乱起来的……一旦有乱,济州只怕灾祸无数,实在难以接受。 却听帐外又起骚乱。 苏武出门就去,只看那丘岳一身金甲在最头前,与苏武麾下士卒对峙其中,丘岳身边,竟还有一个金甲。 那丘岳身后,也是军汉无数,正对着苏武麾下士卒大呼小叫。 苏武只管抬手一挥:“让那两个金甲军将进大帐来说话,就说济州张相公招他二人。” 令兵去传,那两个金甲倒是没多说什么,远远就随着令兵走了过来。 如此,张叔夜坐在正座中间,苏武坐在一旁。 便是两人来见,一个丘岳,另外一个叫做周昂,乃是右义卫亲军指挥使,车骑将军,武官品级可真不小。 这两人是随天使而来,是天子派来给高俅助阵的。 周昂才是领头,此时上前来问:“张相公,苏将军,这般是为何啊?” 张叔夜叹了一口气:“只等着吧,最多一刻,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,你啊,当速速出去,指挥麾下之人有序守卫营寨,配合本府行事就是。” 周昂又问:“高太尉当真兵败了?” 两人显然是在营寨之中,并没有去看那水泊态势,便是真看几眼,就当知道情况了。 张叔夜点了点头:“且看高太尉还能不能回吧……” 周昂与丘岳对视一眼,不信苏武胡言,还能不信济州相公之言? 两人也是大惊,周昂连忙来说:“那……那……” 那什么?不知那什么……这种事,谁遇到过?怎么办?若是真有几万上十万的溃兵,那当如何是好? 苏武一语:“自是去派人加强粮草与马匹的守卫。” 周昂点着头:“哦哦……这就去……” 两人连忙回头,飞快去奔,出门就是大呼:“莫要围观,速速整队,随某来……” 两人去也,张叔夜来问苏武:“何以不守营寨,只守粮草马匹?” 苏武答道:“若是不让溃兵回营,那溃兵怕是要到处去走,只管让溃兵回营,守住粮草马匹,便还能拢住众人。” 张叔夜点着头:“苏将军啊……你还真是临危不乱,心思缜密。” 宗泽一旁来说:“我的话语岂能有假,这般情况,便也只有子卿能如此安然应对,否则,不知要出多大的乱子。” 只待得片刻,已然有那丢盔弃甲之人冲进营寨里来,这些人好似惊慌非常,吓破了胆一般,但也不是无头苍蝇,目标清晰非常,先寻自己营帐,先拿私物,再去取粮,若是能弄匹马,便是更好不过,赶紧快跑。 为何快跑?因为贼人好生恐怖,太吓人了,杀人不眨眼,悍勇非常,只待贼人追来上了岸,不知还要杀多少人去。 千里迢迢到这济州来,钱没赚到,小命差点没了,上官也死了,赶紧走…… 那周昂与丘岳,终于是看到了溃兵,只管飞快往粮草之处去奔。 倒也遇到了武二,几番交谈,武二只管说:“叫你麾下之人左右去,你们两个,站我身后。” 两人还真就没有二话,直往武松身后去站,只因为营寨之外,漫山遍野看去,皆是丢盔弃甲的溃兵,呜呜泱泱,无穷无尽一般,当真看得人头皮发麻。 这些人大多甲胄皆扔,许多人兵刃更不知扔去了何处,未从码头排队靠船上岸,便是从岸边滩涂泥地而来,大船并不能靠岸,许多人满身泥污湿漉,看起来与乞丐无异。 其实溃兵实际数目,只在三四万人左右,只是这么放眼去看,当真就是无穷无尽之景。 水泊之处阵亡的,大概也就五六千人,梁山后山,还有三四万人准备等着高太尉水军登陆,立马攻打关隘,他们还在那里等着呢…… 溃兵呼呼啦啦奔入营中,四处一片大乱,武松也看了看身边那些京畿禁军,早已一个个面色惨白,便也从来没见过这般景象。 连周昂与丘岳都看得有些发愣。 武松摇摇头,靠这些人打仗,那真是笑话。 只看那呼呼啦啦的溃兵就往这边来奔,武松一马当前站在头前,只管呵斥:“止步止步。” 哪里有人会止步? 自家军汉,哪里有贼人恐怖?那贼人可真在后面跟着呢,若还不快跑,贼人一上岸来,小命哪里还保得住? “止步止步!”武松继续大喊。 呼呼啦啦来的人,充耳不闻,甚至有人已然就冲到武松当面。 武松腰刀一拔:“再不止步,军法从事,可就要杀人了!” 头前一人,不过几步之外了,开口来答:“你还挡我,你自己也快跑吧,贼人杀过来了!” 却是这人脚步依旧不止,瞬间就到武松当面,武松话语可不是玩笑,腰刀一横,一个人头落地,有武松一语:“爷爷还怕贼寇,尔等再不止步,全部杀光!” 也不知是这个人头吓到了人,还是武松的话语吓到了人。 当面一群三四十个,还当真脚步一止。 却看后面,那更是呜呜泱泱不知多少,依旧在奔,很快近前。 武松不断大喊:“止步止步……” 也有人更喊:“快跑啊快跑啊,高太尉都落水了,高太尉死了,快跑快跑……” 还不止一个人这么喊,喊声此起彼伏:“快跑快跑,贼人追来了……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