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为何这么答?因为有一个人叫岳飞,他做了,辛辛苦苦呕心沥血去做了,岂能不是一场空? 许贯忠,真的预见到了……兴许也是他看透了这大宋朝,看得太透,避世还真不一定是个坏的选择。 却是苏武如此一语,许贯忠却又意外非常,他只以为苏武会继续说那种激人奋发的话语来说服他。 没想到,苏武真的认可他说的“一场空”之言。 许贯忠只问:“既然将军知道会是一场空,何必还要执着其中?” “人啊,有时候就是不能看得太透彻,一旦看透彻了,便也就无趣了,谁人不是一个死?少则三五十年,多则七八十年,乃至夭折者也众多,那既然不过都是一个死,何必还活着?不若生下来就死了算了……是不是此理?” 苏武笑着来说,也不抬头,只看案前公文。 许贯忠闻言也笑:“将军歪理……却也还真有几分见地……” “是吧?世事看得太透彻,并不是大智慧。看透不过一个生死之后,还愿意去好好活一世,此般,才是真正的大智慧。”苏武继续说着。 “受教,受教啊……将军,原来将军不是执念,只是还愿试一试,早死晚死,都是个死……其实啊,将军,我怕死呢,还怕痛。” “但你胆子可不小,走遍天下之胆魄……”苏武抬了头。 “之所以能走遍天下,便也是怕,趋利避害,趋吉避凶,遇事则逃……哈哈……” “行吧,钱当是要来了,随我到营门等一等去……”苏武已然起身。 “愿随同往……”许贯忠便也起身。 “许先生明知大战在即,此番却还同往,以先生趋利避害趋吉避凶之能,想来,此番战事,大吉。” 苏武打趣。 许贯忠便是点头:“自是大吉。” 钱真就来了,一车一车从城池运到军营,军中,立马号角就起。 一列一列的军汉开始出营整队。 苏武打马在前,只去看远方贼人营寨,贼人之营寨,当真选得好,一处大山岗旁的小山岗,山岗不高,却也居高临下,山岗之上,定也有泉水在涌。 山岗前后左右,皆是高高寨栅。 这选址,一看就是为了拖着久战而立,就是为了让苏武大军拖在此处。 见得苏武出兵了,密州城楼之上,便是一片欣喜,黄皓也换了笑脸:“这苏将军,倒是说到做到,诸位辛苦了!” “保境安民,我等职责所在……” “是啊,只念那苏将军真的能击退贼人,这笔钱那倒也不白花了……” “贼人凶狠,这些军汉,倒也不知会不会真的拿钱卖命……” 这么一语来,满场众人,皆又是愁容,还能不知道这些紫贼军汉是什么人?要钱的本事很大,卖命就不一定了…… 若是今日若败,可当如何是好啊? 就看那官军列阵,旌旗不多,甲胄不少,马匹如云,看起来倒是很有一番威势。 阵前,苏武拢得各处军将来,只管来说:“已然定了计划,按部就班去做,一步一步,衔接一定要密,不可拖沓,不可出乱,否则,军法从事。” “遵命!”众多军将拱手。 苏武大手一挥:“各自归部,只等鼓声。” 众人各自归部曲。 功寨之事,没什么战术,时间紧迫,也来不及弄那些长久围困之策。 靠的就是前赴后继,靠的就是配合紧密。 怎么配合? 只等鼓声一起,盾牌先去,那山寨里贼人弓弩便也攒射,四五千贼,还真有了几分军队的模样,也有几分有条不紊。 盾牌之后,有官军弓弩攒射,便是互相压制,这寨栅不比城墙,便是内外对射,防守一方并不如何占地利之便。 再后,是车板,车上拆下来的车板,横在壕沟之处,贼人虽然挖了沟,但时间也不多,壕沟并不宽广,可阻马蹄,人过也要攀爬一二,但车板往上一放,便如平地。 第三步,长枪抵近,靠着寨栅,往里捅刺,便是驱赶贼人退后。 贼人倒是也冒着箭矢往前来捅。 只是两边区别太大,官军皆是铁甲,贼人却是甲胄不多,便是互相捅刺几番,贼人已然难以靠近寨栅。 这是什么优势?装备优势,也还是寨栅与城墙区别甚大。 便是苏武从来不觉得这一场攻坚有何难,就看那简易的长梯在搭上去,更看那陷阵武松从高高的寨栅上一跃就下。 好似打仗变得简单了许多,就看各部配合得当,衔接丝毫不送,前赴后继也好似平常。 那陷阵武松跳了进去,然后,那陷阵石秀也跳了进去,一个一个都接着跳了进去,也不必如何鼓舞,也不必什么催促。 好似都是平常之事。 连带那造那简易的长梯,苏武都不曾去操心。 这个团队,这支军队,好似运转起来了,运转得流畅无比,每个人都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该做什么…… 那密州城楼之上,黄皓更是看得目瞪口呆:“那军汉当真就这么跳进去了?” 有身边之人来答:“相公,跳进去了呢,一个接着一个,都跳进去了。” 黄皓一脸不可置信,左右去看众人,都是出钱的金主,也都看得目瞪口呆,只觉得神乎其技,怎的贼人这壕沟寨栅,好似无物一般? 竟是军汉一个个如履平地,说进去就进去了? 黄皓左右来说:“诸位,诸位看到了吧?拿了赏钱,就是不一样,这卖命钱,不亏吧?” 众人连连点头:“不亏不亏,当真卖命呢,东平府真有好军汉。” “是啊,那苏将军,还真不同一般……” “嘿……这这这……这贼人也不经打嘛!你们看你们看……” 看什么? 先陷阵先锋,入贼营,铁甲在身,长刀在手,杀人不过砍瓜切菜。 贼人凶也不凶?倒也有那凶的,当真敢来拼命,跳进来的人还不算多,便是往前去涌。 只管看那跳进寨子里的军汉,一柄硕大的朴刀,横去一挥,就是两人身首异处。 还有凶的贼人没有? 贼人们马上清醒起来了,冲上前的脚步也止住了。 再抬头看看,看那铁甲军汉,爬满寨栅,前赴后继而来,不断往寨子里面跳,有跳得快的,高高就跃,又跳得慢的,先顺着树干滑下一些,再跳。 就是没有个瞻前顾后畏首畏尾…… 有那大贼呼喊:“兄弟们,不要怕,冲上去,把官军赶出去!” “兄弟们,冲啊!” “兄弟们,临阵不前,立斩!” 兄弟们也冲,只看那进来的铁甲军汉,已然不少,开始列了军阵,紧密在一处。 兄弟们左右看了看自己身边之人,脚步往前而去。 却是脚步才慢慢起,对面铁甲,有那军将一声呼喊:“向前!” 铁甲咔咔咔往前来,不快,却是脚步铿锵有力,声音听得便教人心中一寒。 却是众贼身后有压阵之人,也有督战之人,拿着长刀左右驱赶。 这便是战阵,压阵督战,是标配,不论宋辽,都是如此,如今梁山,也算学到了精髓。 无奈之下,众贼向前,瞬间与那铁甲接触上了,哪怕脚步畏缩,刀枪试探,却也真就冲上前去了。 铁甲人,迈着不快的步伐,紧密着不大的阵型,兵刃也挥得不快,只管一下一下,脚步往前一下,兵刃也往前一下。 霎时间,鲜血迸溅,哀嚎也起。 铁甲军汉,真如那镰刀收麦浪,敌人兵器来,不躲不避,只管兵刃一下一下去,不快不慢,势大力沉。 将台之上,苏武稳坐,慢慢点头,有了几分满意,起了身。 朱武来说:“将军就不必上前去了。” “我坐不住,就是去看看……”苏武答着,已然往将台而下,翻身上马。 朱武便也上马来跟,许贯忠也跟在左右,一彪亲卫自不用说。 朱武也还有笑语:“将军莫不是也想杀几贼?” 苏武笑答:“哈哈……我不入寨,只管带骑兵左右去巡,且看贼人逃是不逃……” 朱武便答:“贼人自是要逃的,将军还是忍不住要亲自去掩杀。” 这说得……苏武回头想了想,此言何意? 倒也是让朱武说着了,苏武就是手痒心痒,就是忍不住想带兵往前去…… 难道朱武之意,是说苏武不该如此?往后不能如此? 苏武回头看了看朱武,朱武便是脸上带笑,也不说明。 许贯忠在旁,也来说:“将军,朱虞侯之意,太直白不过了……” 苏武把马一勒,就问:“那秦王李世民上阵,不知多少次身先士卒而去,有何不可?” 许贯忠来答:“将军,无甚不可,但分场合,若是敌强我弱,生死一搏,秦王殿下便是从来身先士卒而去,亲自打马冲锋。但不到那生死一搏之时,秦王殿下也不会随意冒险,冒险之事,定要有的放矢,该冒险之时,定是不能怯懦,不必冒险之时……将军自当稳坐。” 苏武想得一想,有些沉默,是这许贯忠真说得有些道理。 却听许贯忠继续来说:“将军如今,不比头前了,将军如今是许多人的身家性命,是许多人的前程所在,若是一场战役,能危急到所有人的身家性命与前程,那便是将军搏命之处,若不是这般,将军万万不能轻易犯险,此便也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道理……” 朱武看了看许贯忠,点了点头:“将军,正是此理,不是生死大关,将军万万不能有任何犯险之处,此为良帅,此便是对兄弟们负责。” 苏武左边看看是许贯忠,右边再看是朱武,便是头一点:“二位言之有理。” 苏武把马一转,只回那将台再去坐,也有话语:“着栾廷玉杨天二人领麾下骑兵去……” 自有令兵飞奔往不远处早已列阵多时的骑兵去。 苏武座后,那朱武与许贯忠二人对视了一眼,朱武笑着点了头,许贯忠也笑着点了头。 只看那贼寨,已然不知冲进去多少铁甲兵,寨门之处已然夺下,便是源源不断的军汉鱼贯而入。 那轻骑左右,一边五百,绕着小山岗在奔。 第(2/3)页